董毅智：叩问共享单车经济——以OFO和摩拜单车为例

互联网自行车行业经过2015年的蛰伏、2016年的集体爆发后，在2017年无疑将会是定乾坤的一年:是合并还是继续一超多强局面，还有很多变数。无论是创新智能单车品类的摩拜单车，还是以互联网整合思维走共享经济平台模式的ofo，以及携不同的资源和背景跟风涌入的众多单车项目，都被拖拽至一个不断开拓新城市、铺更多量，抢下更多地盘的商战之中。我们有幸请到辽宁亚太律师事务所董毅智律师来参加我们的访谈，通过一系列的叩问，来更多的了解共享单车经济。问：在您看来，OFO和摩拜的商业模式，您更看好哪一个？为何？答：ofo、摩拜以及其他玩家，都采用了押金+计时收费的模式。ofo的押金费为99元(拥有相应证件的学生及教师免押金)，摩拜则为299元，ofo的押金只有摩拜的三分之一，用户使用门槛低了不少。计费时，ofo的两款车型均为1元/小时，不足1小时的部分按1小时计算，(高校师生为0.5元/小时)。摩拜经典款的价格为1元/30分钟，Lite版两款车型为0.5元/30分钟，不足30分钟按30分钟收费。从计费模式来看，由于摩拜的最小计费单位为半小时，在30分钟以内的用车情况下摩拜Lite的收费为0.5元，ofo为1元，显然摩拜的计费方式要灵活一些。不过ofo在其他地方则做的更好。首先，ofo与摩拜的用户在付款时需要先进行充值，摩拜的最低充值金额为1元，但是不能转移或是转赠。ofo的最低充值金额高于摩拜为20元，但是可以退还给用户。此外，ofo还有更多的促销活动，例如新注册用户送红包、在朋友圈分享送红包、邀请好友送红包、有时候周末骑行免费，以及针对社会的城市大共享计划即用户可以将自己已有的旧自行车捐赠给ofo，而ofo则会根据自行车的价值，反馈给用户一定时期内的共享单车免费使用权或是现金优惠券。所以总体来看，ofo的计费模式虽然有待改进，但是凭借更低的押金价格、更灵活的充值方式以及更多的优惠活动与摩拜打平。问：您是否有想过，共享单车的盈利模式是什么？答：在共享单车的发展过程中，很多人会将它与滴滴所代表的网约车相比较，因为他们被视作是共享经济的产物。眼下共享单车品牌在进行市场竞争时，好像走回了网约车的老路，只顾用价格战和增加车辆投放的方式尽快拉拢用户，共享单车发展至今，尚未有一个品牌给出或者探索一个可靠的盈利方式，这就意味着用户越多、市场越大，企业面临的运营成本越高。虽然眼下是不是传来共享单车企业融资成功的消息，可是，如此没有方向的烧钱，真能一直烧下去吗？其实，价格战的弊端在滴滴身上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直到今天，滴滴都没有给出合适的盈利方式，并且因为各地的管理政策和自身运营方式存在矛盾，使滴滴必须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调整运营方式上，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力找出合适的盈利方式。问：有行内人士爆料，OFO在济南被当地政府叫停，原因是因为OFO没有智能运营能力，即无法确切知道公司投放的自行车具体数量，以及每辆自行车的GPS定位，要求OFO整改。但摩拜在济南运行顺利。a、这是OFO的政府公关没做好，还是说OFO的确存在这方面的隐患？为什么？答：目前，ofo的APP中并不能显示附近车辆的位置，找车需要自行去路上发现车辆。而摩拜的APP则可以显示周边车辆位置，用户可根据地图导航到车辆旁边。这确实是OFO的一个弱势，但是未来的话，对OFO的影响并不会太大。随着单车覆盖密度的进一步增加，GPS找车功能将逐步弱化。因为城市单车供应将会很快呈饱和状态，城市中将会遍地都是共享单车，因而也无需用GPS来找车，这同汽车共享或网约车市场存在较大差异。b、这是否是摩拜和OFO商战的缩影？答：摩拜和OFO之间的战争体现在很多方面。而决定用户使用意愿的将会是车辆密度、车锁的稳定性以及骑行体验本身。在共享单车发展早期，品牌知名度、品牌调性是用户考虑的主要因素，而在共享单车的下半场，随着单车使用频次的增加，车辆动态调度、车身安全问题也将是用户考虑的因素，因此，线下运维能力将是决胜关键。c、从这里引申，在您看来目前共享单车在监管上有哪些难点？目前的监管空白将在何时得到解决？共享单车的诞生虽然给人们出行带来了便捷，但并不意味着产品和服务本身不存在缺陷。不论是围绕车辆本身而产生的骑车体验问题，还是基于车辆管理而产生的寻车、维护问题，目前没有哪家品牌实现了十全十美。比如，ofo被抱怨的找车难、车子质量差、没车筐，摩拜被批评的车身重、远程开锁容易失败等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对管理部门来说，则有必要加快对共享单车出台管理办法。眼下，共享单车的车辆、管理等问题已经浮出水面，依靠企业的自觉自律恐怕已经不能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和市容环境。与其等到像滴滴这样尾大不掉，还不如未雨绸缪，趁早对共享单车的运行方式作出引导和规范。问：近期，共享单车的押金使用情况一直备受关注，甚至有报道认为共享单车的押金有非法集资的嫌疑。a、无论是摩拜还是OFO，都没有公布平台的用户量。但根据摩拜相关人士表示，每增加1w辆单车，就会增加10万个用户度的话，可以想见押金将是千万级别以上的数量。其实从资本市场来看，安全合理的使用这笔押金是股东们希望看到的，而不是将押金一直放在现金池中不动。但也有业内人士认为，押金就应该放在押金池中，防止集中兑付的情况发生。您对押金的使用是怎么看的？答：有分析认为，资本看上共享单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量的活跃用户，为共享单车平台带来了数以亿计的庞大押金总额，这是一笔相当大的现金流。国内市场调研机构艾瑞咨询今年2月14日发布的数据显示，摩拜单车2017年第一周的周活跃用户量(WAU)已达584.9万人，若以此计算，摩拜单车的押金将近17.5亿元人民币。有媒体计算称，如果按照活期存款利率计算，年收益约600余万元；如果用于购买货币市场基金，收益一年或可达5700万元(对照余额宝2月16日七日年化收益率3.628%计算)；若用于购买银行理财或者其他投资，收益或许更高。但是5700万元的年收益，对于摩拜单车来说真的是笔巨款吗？自今年1月初至今，摩拜单车累计融资额已超过3亿美元。虽然盈利模式未明，但摩拜显然并不差钱，似并无紧迫感要将沉淀的押金投入具有风险的投资理财中去。当然，只要合法合规，企业利用闲置资金合理投资以保值增值无可厚非，但显然不足以上升为盈利模式；对企业来说，若只能依靠理财盈利，无疑是开始衰败的标志。b、这种押金的使用，对于各家共享单车平台来说意味着什么？根据记者发现，包括OFO、摩拜在内，单次充值的金额也有提升，之前单次最低可以充值5元，但现在是20元，这是否也会成为平台积累资金的手段之一？充值+押金积累的现金池，对于共享单车平台来说，是否也是融资的一种方式？如何看待这种现金池的利用？答：由于交易的特殊性，在整个交易过程中会产生时间差，而这小小的时间差，会形成巨大的资金沉淀，这部分资金在银行账户里产生的利息收入，就占到支付机构总收入的11%。这部分利息收入都归了支付机构，消费者并没有拿到。更重要的是，其中存在客户备付金存在被支付机构挪用、购买理财产品或其他高风险投资、为洗钱等犯罪活动提供通道等多重风险。对于这柄悬在金融行业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央行早已经出招，继2013年6月央行发布备付金存管办法，规范第三方支付备付金的存放、归集、使用、划转后，今年1月13日，央行再次向支付市场祭出更严的监管举措――将直接收拢备付金统一管理权限，要求支付机构将一定比例的客户备付金交存至指定机构专用存款账户。而随着4月17日交存大限逼近，第三方支付用别人的钱躺着给自己赚钱的吃利息时代，正式走向终结。摩拜单车和ofo两个规模相对大的平台，目前已经实现了押金秒退。可见，大部分公司并不能依靠沉淀资金赚取巨额利润。(文/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辽宁亚太律师事务所律师，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大连律师协会会员董毅智；专家专栏www.100ec.cn/detail_man--3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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