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忠群：创新「有度」 源于良知

什么样的企业才称得上伟大的企业?有观察者认为方太的发展之路与苹果公司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注重产品形态的领先性，从来不会追随别人已经开发出来的产品，而是挖掘未来消费者潜在的消费需求。「顾客真正需要的不是『智能化』，而是『更好的体验』。智能化或智能技术无非是实现更好体验的工具和途径。」方太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茅忠群告诉《人物》记者，盯住消费者的需求，同时也就切中了智能家电的脉，从而确定了方太智能化的标准有价值。从「无界」到「有度」上海世博中心内一块巨幅的荧幕前，方太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茅忠群沉稳地站在舞台中央，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今天我们要发布一款方太最牛的智能油烟机……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没有+云，乃至没有任何大家认为时尚的智能功能。」8月16日，在方太集团以「有爱·有度」为主题的新品发布会上，茅忠群率先抛出了这样一个悬念。此次发布会姗姗来迟，比原定计划迟来2个月，只为等待这款用了整整4年时间研发而成的方太智能云魔方，一款能够比肩「无人驾驶」的油烟机。它可以根据红外传感器监测油烟大小，从而自动调节蝶翼环吸盘，烟大时吸盘降下来大吸，烟小时吸盘又升上去减弱吸力，并能在灶具关火两分钟后自动停止运行。发布会上对智能云魔方进行导览的方太烟灶消产品总监王艳辉激情昂然，在王艳辉看来方太董事长茅忠群方才在台上说的那句「方太最牛的智能油烟机」，着实反映了一向低调内敛的企业家茅忠群此刻的内心世界，要比他更「嗨」。茅忠群对这款油烟机新品的满意程度非常之高。云魔方完美诠释了方太企业文化中的「中庸之道」，(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在产品创新方面，方太始终坚持过无不及的「有度」原则。去年方太新品发布会的主题是「有爱·无界」，在开放式厨房走俏的时代，方太用悄然无声且「四面八方不跑烟」的油烟机拓宽厨房的边界。今年的主题从「无界」进阶为「有度」，完美承前的同时，再次刷新了方太对于厨电产品的哲思。茅忠群为方太的创新戴上了一个精妙的「金箍」，他告诉记者，「有度」是方太创新的原则，站在消费者的角度，思考如何开发真正对用户、对自然有价值、有意义的智能产品。对方太来说，这一方面意味着创新要让产品与用户相处有度，终究用户才是厨房里唯一的主角。以全新的云魔方为例，厨房油烟机率先迈入「自动档」和「全程无人驾驶」时代，全程不打扰用户。另一方面，创新也要令产品与空间相融有度，「厨电产品不是孤立的存在，它是厨房空间的一部分，也是家居空间的一部分。」从宏观角度而言，则是电器要与自然相谐有度。方太在吸油烟机上实现的五重过滤技术将油脂分离度提高到98%，油污排放仅为普通油烟机的1/5，国家标准的1/10，最大程度减少油烟排放对自然环境造成的污染。方太还利用自身在厨房油烟处理上的专业优势，在今年6月牵头十三五国家重点科研计划。创造「有价值」的智能智能家电热潮下，不乏投机者将联网、安装APP和云等代表智能化的功能和标签简单粗暴地附加于产品上，而透明镜片后，茅忠群则表现得沉稳冷静，他所思考的是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智能。「顾客真正需要的不是『智能化』，而是『更好的体验』。智能化或智能技术无非是实现更好体验的工具和途径。」茅忠群告诉《人物》记者，盯住消费者的需求，同时也就切中了智能家电的脉，从而确定了方太智能化的标准有价值。也曾有技术人员兴冲冲给王艳辉演示了一个新功能，「看，是不是很炫酷?」王艳辉摸着下巴，「And then?」一个反问把对方给问住了。没有价值的功能不会被加入方太的产品之中。在智能云魔方上市过程中，方太市场部曾要求增加自清洁功能，但因目前此技术还未能完全做到有效自清洁，仍然处于概念大于功能效果的阶段，被研发人员指出设计尚有缺陷。茅忠群坚信「对这一代产品最终确定的就是回归油烟机产品的本质」的理念，他相信消费者购买油烟机的首要考虑吸油烟效果，其次是清洁，所以最终将该功能砍掉。他不愿为智能而智能，也不愿让这些繁复的附加功能增加用户负担。「比如说老年人随手关一个灯，本来一个动作就可以完成，现在要掏出手机找到APP翻到那一页点一下，四五个动作代替原来一个动作。」这种智能所带来的繁琐操作被茅忠群视为「打扰」，是一种过度麻烦消费者的表现，「烹饪时消费者的主要使命是烹饪，而不是操作油烟机，能够让消费者心无旁鹜地把菜做好，油烟机尽可能达到全自动、全智能运作，这也是『有度』。」做行业引领者一如此前坚决不打价格战的执着，在家电行业逐步陷入智能焦虑和智能强迫的狂热时代，茅忠群沉稳如初，保持着自己的步调与初心。他从不是一个潮流的盲从者，他带领的方太也一样要做行业的引领者。茅忠群强调，「方太所有的产品都不跟风，我们认为方太一定是引领这个市场，而不是跟随者。」有观察者认为方太的发展之路与苹果公司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注重产品形态的领先性，从来不会追随别人已经开发出来的产品，而是挖掘未来消费者潜在的消费需求。成为行业引领者的目标与追求贯穿茅忠群事业的始终。1994年，茅忠群刚从上海交通大学电力系毕业，正准备接手被誉为「世界点火枪大王」的父亲创立的家族事业。「但当时全球市场非常小，我父亲已经做到第一了，我再做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将目光投向家电领域，发现市场上高端厨电产品清一色皆为洋品牌，国产品牌大都走的是中低端路线。「80年代打开电视机彩电都是日本的，东芝Toshiba、松下这些，总是听到这样的(广告)。」茅忠群学着广告语调诙谐地念出这一连串洋品牌，随后他笑了笑说到：「在调研过程当中，我就有一个梦想从脑海中跑出来了，我说方太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家电行业中国人自己第一个高端品牌。」入户调研、读报纸、看杂志，茅忠群把所有看到的有用信息剪下来，将目标范围逐步缩小，发现了当时正处于转型期的油烟机市场，他回想起幼年时家里拆洗油烟机的困难，于是乎，当下就决定方太要深根并扎入国内在当时空白的高端油烟机市场。茅忠群的投资目光敏锐，商场运作作风稳健。自2004年至今，方太一直以45%左右的市场占有率领跑高端油烟机市场。2016年，《品牌观察》杂志揭晓中国最有价值品牌500强榜单，方太以176.6亿元的品牌价值在厨电领域位居首位。因爱伟大方太平稳发展的步伐之中展现出企业自内而外的自信。对于传统文化的研习更加稳固了茅忠群内心对于要打造一个伟大企业愿景的信心。他眼神中透着一股沉静，讲话语速总也是不疾不徐。对于企业管理与产品研发，茅忠群几乎从未发过脾气，以前偶尔是有气却不发出来，现在则是自内便没了情绪。「像《中庸》里面讲的，『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茅忠群认为国学是大智慧，他在企业推广读经文化，希冀读经能够帮助员工解开人生的困惑，使他们幸福。以「仁爱」为企业文化的方太，没有末位淘汰等狼性竞争的激烈手段，拥有了更强的包容性，也使得员工内心的安全感被放大。这使得方太的员工流失率保持在相当低的水平。一名方太员工告诉《人物》记者，做销售就像好比战场打仗，但企业秉持的又是一种「仁爱」文化这让当时初来乍到的销售高管甚至一度慌了手脚，不知道仗该怎么打了。但即便如此，方太的营收也一直保持着每年20%到30%的增长。茅忠群曾告诉《人物》记者：「企业的使命一定不是去厮杀，去竞争，一定是为顾客创造一种价值。」至今年年底，方太销售额将突破百亿，却依旧坚持不上市，只因不愿受到外来资本的干扰。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西方经营理念在茅忠群这里并不适用，「如果说只是赚一点钱我可能早就不干了，因为钱到一定的时候就没有用了。」茅忠群一直保持着精神上的更高追求，「成为一家伟大的企业」取代了此前的「世界一流、受人尊敬的企业」，成为方太的新愿景。他要在内涵饱满的基础上做出体现中国文化特色的企业。什么样的企业才称得上伟大的企业?茅忠群觉得企业绝不仅是一个经济组织，它还是个社会组织，「我们现在的中国社会没有了大家族，但是企业的形态正好代替了大家族，过去很多事情家庭里面的矛盾，有家族来解决，现在我们大部分现代人都在企业里面上班和工作，是不是很多的问题都可以由企业来解决?」在让用户安心的首要前提下，其次便是要使员工幸福，茅忠群强调，「这跟西方企业的定位完全不一样，我们作为企业要让员工向善，这是企业的责任，现在有多少企业考虑要让员工真正幸福的?基本上只有物质的激励还有职业的发展，但是还缺了精神的激励和生命的成长。在方太，这两个都是平衡的，甚至精神和生命的成长更加重要。」然而方太的追求尚不止于此，茅忠群还希望社会得正气。他将证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可以用于现代企业、超越西方的观念视作自身使命。至于企业自身，他信心满怀，「只要你做好前三条，赚钱是水到渠成的，经营可持续，并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而这些，都是他想要将方太做成伟大企业的路径。文|李陌也编辑|柏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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