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自营猫腻：苏宁、国美和京东，谁套路最深

文/李俊慧如果规定被普遍不执行，那么，应该废止规定，还是加强监管?而这正是当前电商自营"或平台自营的问题所在。工商总局制定的部门规章《网络交易管理办法》第二十九条规定，第三方交易平台经营者在平台上开展商品或者服务自营业务的，应当以显著方式对自营部分和平台内其他经营者经营部分进行区分和标记，避免消费者产生误解。那谁才是第三方交易平台经营者呢?《网络交易管理办法》第二十二条第一款规定，第三方交易平台经营者应当是经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登记注册并领取营业执照的企业法人。此外，《网络交易管理办法》第二十二条第二款规定，前款所称第三方交易平台，是指在网络商品交易活动中为交易双方或者多方提供网页空间、虚拟经营场所、交易规则、交易撮合、信息发布等服务，供交易双方或者多方独立开展交易活动的信息网络系统。简单说，依照工商总局的部门规章规定，电商网站的经营者就是第三方交易平台经营者，那么，第三方交易平台经营者自营业务就应该是电商网站自营业务。这原本是很简单、易懂的电商自营规则，但是，到了各大电商平台实施时，却严重走了样。苏宁易购：自营应等于苏宁云商或苏宁电器自己销售经营苏宁易购(suning.com)的网站显示，其是苏宁电器旗下新一代B2C网上购物平台，现已覆盖传统家电、3C电器、日用百货等品类。域名注册显示，苏宁易购网站使用的域名suning.com，该域名的持有者为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而苏宁易购的网站备案信息显示，网站名称为苏宁易购，网站首页地址为www.suning.com;yunxin.suning.com，网站域名为suning.com，网站的主办单位为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即苏宁电器股份有限公司，由后者于2013年2月19日更名而来。由此可见，不论从域名注册信息看，还是从网站备案信息看，作为第三方网络交易平台苏宁易购(suning.com)的归属者都是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或苏宁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因此，苏宁易购(suning.com)网站标注为自营的商品应视为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或苏宁电器自己销售经营。通过上述两图可以看到，苏宁易购网站标注苏宁自营的商品，因消费者在武汉，是由苏宁易购武汉站供货，由销货单位武汉苏宁云商销售有限公司开具发票。工商登记信息显示，武汉苏宁云商销售有限公司是由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和江苏苏宁商业投资有限公司共同出资设立。由此可见，苏宁易购网站标注的自营商品，应该是按照距离消费者最近的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旗下门店或销售区域公司，提供送货和发票服务。而非由苏宁易购网站所属者苏宁云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提供直接的销售经营。国美在线：国美自营国美在线参股公司自己销售经营、国美本店重庆国美华尚商贸有限公司销售经营国美在线(gome.com.cn)的网站信息显示，其国美集团旗下综合B2C购物网站，是集合B2C、B2B2C、自有品牌、团购等多种领域的综合化购物平台。域名注册显示，国美在线网站使用的域名gome.com.cn，该域名的持有者为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而国美在线的网站备案信息显示，网站名称为国美网上商城，网站首页地址为www.gome.com.cn，网站域名为gome.com.cn等5个域名，网站的主办单位为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由此可见，不论从域名注册信息看，还是从网站备案信息看，作为第三方网络交易平台国美在线或国美网上商城(gome.com.cn)的归属者都是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那么，国美在线或国美网上商城实际是由谁负责运营或经营的呢?国美在线的网站信息显示，网站由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授权上海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北京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运营，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不向消费者提供任何服务，由上海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北京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向消费者提供相关服务。工商登记信息显示，北京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上海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均由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新锐美电子科技(上海)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因此，国美在线网站上标注的国美自营≠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自己销售经营，而是国美自营应等于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投资的公司销售经营。但在实际发货中，如果是由国美集团相应子公司或参股公司发货或开具发票，北京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上海国美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作为国美在线网站的经营者，应承担销售者责任或连带责任。此外，值得关注的是，在国美在线网站上还有标注国美本店的经营者，而国美在线网站公示的经营这信息显示，国美本店重庆国美华尚商贸有限公司销售经营，而对于该标注下的网店经营，国美在线网站的所有者或经营者仅需承担网络交易平台责任。京东自营≠京东网站自营，京东自营京东关联公司经营域名注册信息显示，不论是最早使用的360buy.com，还是现在使用的jd.com，这些域名的持有者都是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而京东商城或京东网站在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站备案系统的信息显示，网站名称为京东商城、京东多媒体网，网站首页地址为360buy.com，网站域名为360buy.com、jd.com等12个域名，网站的主办单位为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因此，不论是从域名注册角度看，还是从网站备案角度看，京东商城(jd.com)的所有者或归属者确实是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通过上述三图可以看到，京东商城或京东网站标注自营的商品，虽然消费者人在上海，但却由天津京东海荣贸易有限公司供货，并由天津京东海荣贸易有限公司作为销售方开具发票。从发票的开票人和收款人的落款看，标注京东自营或自营经营者应该为京东商城。而京东商城也就是京东网站(jd.com)的所有者或经营者实际是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但实际情况是，当用户以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为经营者诉讼至法院时却碰了一鼻子灰。2016年朝阳法院审结的一起消费者范某诉京东商城网站(jd.com)消费欺诈案件，掀开了真相。庭审中，京东电子商务公司辩称，双方不存在买卖合同关系，尽管涉案产品属京东自营，但该公司仅提供网络交易平台，未参与买卖行为。法院经审理查明，京东商城网站(jd.com)所有者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曾与天津京东海荣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京东海荣公司)签订《平台服务协议》，约定：京东海荣公司自愿向京东电子商务公司申请使用网络交易平台，京东电子商务公司仅提供产品信息展示的平台服务，不从事产品交易事宜，不对产品交易事宜负责。最后，法院认为，范某通过电子发票可知晓销售者真实名称、地址和有效联系方式且无证据证明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明知或应知销售者利用其平台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因此，法院以被告不适格为由裁定驳回了范某的起诉。显然，从该案的裁判结果来看，由于京东商城在京东自营标注上的引人误解或信息披露不充分，实际上增加了消费者的维权难度。对此，朝阳法院也认为，销售主体的模糊会侵害消费者知情权，目前销售模式下，消费者只能通过申请开具发票才能得知自营商品销售者的真实情况，这一披露方式存在明显瑕疵，容易误导消费者，在发生纠纷时也容易发生起诉主体的错误，造成司法资源的浪费。此外，针对京东商城在标注京东自营上存在的问题，朝阳法院向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发出司法建议，建议该公司在网站页面显著位置对自营等专有概念作出明确解释，所有商品销售页面均应披露销售者详细信息，并将销售授权书在明显位置予以公示。但实际情况是，即便到315了，京东网站或京东商城，对此司法建议并未全面执行并整改网站标注内容。从315当天从京东网站的截图来看，在商品页面并未披露销售者详细信息，并将销售授权书在明显位置予以公示。那么，当电商网站或平台标注自营但不符合工商总局关于自营的定义时，或者法院提出司法建议电商网站不落实或不整改时，是否可视为电商网站故意虚假宣传或做引人误解的宣传呢?工商部门是否应该在315期间，加强各类电商平台自营业务规范标注监管及处罚呢?因为按照《网络交易管理法》第五十条规定，违反第二十九规定的，工商部门可以予以警告，责令改正，拒不改正的，处以一万元以上三万元以下的罚款。(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李俊慧，长期关注互联网、知识产权及电子商务等相关政策、法律及监管问题。邮箱：lijunhui0602#163.com，微信号：lijunhui0602，微信公号：lijunhui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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